朱仔_

【櫻井BG】《不愛》下篇

  白色的天花板,強烈消毒劑的氣味,旁邊機器傳來規律的聲音,空氣和時間就像靜止了。石川微微張開眼,刺眼的光線首先映入眼簾,稍微適應了白茫茫的環境過後,看到身旁的醫生和護士都在看自己。

  經過檢查後,石川的身體一切正常,他們表示她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個月,車禍雖然令她的腦部受到撞擊,但幸好沒有傷害到重要器官。她嘗試回想事發的經過,當時自己坐著……

  櫻井的車!

  她馬上詢問櫻井的情況,醫護人員都臉色一沉,並帶她到另一個病房。

  當她看到門外的標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,躺在床上的櫻井面色比牆壁還要白,身體連著各種的儀器。醫生解釋,車禍令櫻井的腦部產生血塊,雖然手術成功把血塊取出,但由於接近重要的組織,所以無法預測甦醒的時間,最壞的情況是一直就這樣沉睡下去。

  聽到櫻井的情況,還有滿身傷痕的身體,石川痛恨自己,痛恨自己再次連累了身邊的人,痛恨自己為什麼能安然無恙,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在車禍中死去,痛恨自己的命運……

 

  一個禮拜後,石川康復出院,她亦回到原本的崗位,同事對她的關心和問候,她都淡然回應,櫻井的職位也有別人暫代了。石川一如以往地工作,只是每天下班她必定會去醫院探望櫻井,每次她都只是坐在床邊,靜靜地等著,她希望能看到櫻井醒過來的一刻。

  從一開始留在病房兩、三個小時,到最後她在醫院一整晚,只是上班前回家洗澡和更衣。偶爾會碰到櫻井的家人,他們都很感激石川對櫻井的關心,亦擔心石川每天穿梭公司和醫院會捱壞身體,畢竟她也是剛剛復元。

  但對於石川來說,這一切都不重要,她只希望櫻井能盡早醒過來,就算要用自己的性命來交換她也不介意。

 

  日復日,夜復夜,時間又過了三個月。

  這一晚,石川跟往常一樣伏在床邊睡著,她又再次夢見那個他,跟以前不同的是他旁邊站著一男一女。當他們慢慢步近,發現是熟悉的面孔,是相隔很久沒見的爸媽,眼淚忍不住從眼眶裡跑出來。石川的爸媽各伸出一隻手為她抹去淚珠,然後把櫻井的手放在石川的手上面,他們對著她展開既熟悉又溫暖的笑容。

  「梓月,以後你就不用再孤獨一人了!」

  「他以後就代替我們照顧你了!」

  二人說完就漸漸變得模糊。

  「爸!媽!不要走!」

 

  石川毅然醒來,臉上留著濕潤的淚痕,手背有種暖暖的感覺……

  手背?

  有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手上面,手的主人正正是躺在床上的人,對方的臉雖然蒼白,但還是對她露出久違的笑容,石川的眼淚再次流下來,那隻手乏力地嘗試為她拭去淚水,這份觸感是多麼的真實,多麼的溫暖……

 

  經過醫生詳細的檢查後,櫻井的身體已經逐漸恢復,只要再多留院觀察兩至三個禮拜就可以。大家知道櫻井醒過來後,朋友和同事不時到醫院探望他,唯獨不見一人的身影。自櫻井醒過來的那一晚,石川就再沒有到過醫院。

  回到公司,他發覺自己秘書的座位坐著另一個人,一問之下,才知道石川已經辭職了,正正是自己甦醒過後的事。當他為突如其來的改變而煩惱之際,新任秘書拿了一份文件給他,請他務必要先看。打開文件,他看到熟悉的筆跡,裡面記錄著自己在醫院期間公司的大小事項,好讓他能盡快趕上工作的進度,就連小小的細節都有記下,冷冷的文件卻令人感受到那份溫暖。

  櫻井嘗試打電話給石川,可是已經停止服務,幸好以前他曾多次送石川回家,他決定直接找她當面說清楚。

 

  櫻井曾擔心過石川會搬離原有住所,但當他看到信箱標記的姓氏,他就放下心頭大石。

  來到門前,他深深呼了一口氣,按下門鈴,隱約聽到屋內傳來腳步聲,只是過了一會兒也沒有人回應,他再次按門鈴,可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。他知道屋內肯定有人,亦知道對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,她只是不願意跟自己接觸而已。

  石川本以為辭職和換上新電話號碼就能與櫻井劃清界線,沒想到他會來自己的家,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放棄,他為何要一次又一次破壞她的平衡?

  「梓月,我知道你在裡面,你開門好嗎?」

  這是櫻井第二次叫她「梓月」,上一次在晚會中初次聽到時,她並沒有覺得怪怪的,相反有種打從心底的安全感,但到底為什麼有這種感覺,她自己也不清楚。

  但唯一知道的是,櫻井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闖入了自己的世界,任她如何逃避,也揮之不去。

  「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事,對你的事也完全不了解,但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放下你,你在我心裡已經佔了一個重要的位置。我想替你分擔痛苦、你的過去,讓你好好依靠我……」

  門後傳來微弱的啜泣聲,他知道對方開始有所動搖。

  「梓月,讓我進來好嗎?」

  過了一會兒,傳來開鎖的聲音,站在門後的石川低著頭,櫻井把眼前細小的身軀擁入懷中,就像怕被搶走一樣緊緊抱著她。石川在懷中一下子釋放這些年來積存在心裡的所有鬱悶,一直以來獨自扛下所有的過去和壓力,她將負能量轉化成淚水,埋頭在櫻井的胸前,而櫻井的手則以規律的節奏來輕拍她的背,好讓她能盡情地哭。

  待石川冷靜過後,他們並肩坐在沙發上,櫻井伸手抓緊她的手。

  「可以告訴我你的過去嗎?」

  石川慢慢道出自己的故事,臉上不時露出不安的神情,這時櫻井則加倍握緊她的手。好不容易才說完,石川是第一次跟別人談及自己的事,她曾以為自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。事實上,坦白一切後,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,把一直背負的重擔都放低了。

  而對櫻井而言,他沒有想過石川有著這麼沉重的過去,亦可以理解為何她會把自己孤立起來,拒絕與人接觸。但此刻他心裡亦跟自己承諾往後會好好保護她,不會再令她活在孤寂和痛苦之中。

  聽完故事,櫻井沒有說話,房間的空氣就像靜止了。

  石川從櫻井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,並站起來。

  「我只會為身邊的人帶來不幸,你還是走吧!」

  她正想走向大門時,被從後抱著,力量比之前都要強。

  「我不會離開的,就算要取去我的生命,我也要留在你身邊!」

  「但這次完全是因為我,你才會受傷的!」

  「你記得我是在哪一天醒來嗎?」

  「一月二十五日。」

  「那天正是我的生日,我知道你一直伴隨在我身邊,當天一張開眼就看到你安然無恙,就已經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!」

  他讓石川轉個身面向自己,雙手圍在她腰間。

  「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嗎?」

  他那真摯的眼神叫石川看得著迷,亦令她回想起那夜的夢。或許櫻井就是那個能替她解開魔咒的人……

 

  半年後,在橫濱的摩天輪上坐著一對情侶,襯托著四周的夜景,隨著摩天輪慢慢升高,地面上的建築物就像玩具積木一樣。

  「翔不是畏高嗎?為什麼還要坐這個?」

  自櫻井坐進包箱內,他的表情開始變得不自然,視線亦不敢往窗外看。這時,櫻井鼓氣勇氣眺望外面,在石川想追問他時,他已經對準她的唇並親下去,一個既溫柔又帶著熱情的吻,直到二人透不過氣才停止。

  「我聽說只要情侶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,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。」

  「傻瓜!」

  石川小鳥伊人地依偎在櫻井的身上,享受這只屬於二人的甜蜜時刻。

  「生日快樂!」

  再次聽到這四字,石川不再感到驚慌,因為魔咒已經被這個男人解開了。自從那天她向櫻井坦白自己的故事後,心情輕鬆了不少,性格也變開朗了,她慢慢融入同事的圈子中,櫻井亦常常帶她出席與朋友的聚會。這半年間,石川重拾小時的快樂,感受著被愛的幸福感,所有不好的事再沒有發生,這全都是因為櫻井在自己的身邊。


  不久之後,櫻井以想每天回家看到石川為理由,開始了同居的生活,二人可算是形影不離,從公司到家裡。只是工作能幹的櫻井回到家裡就換了另一個性格,總是愛黏著石川身邊撒嬌,特別是吃東西時,就像貪吃的小孩一樣。

  2013年1月25日,石川特意為31歲的櫻井準備了豐富的晚餐,全部都是他喜歡的貝類,看著它們因熱力而打開硬殼,他的眼睛頓時變得閃閃發光,石川就知道自己的安排沒錯。

  晚飯過後,剛洗澡完畢的櫻井坐在床邊抹乾頭髮,這時石川突然從後抱緊他的脖子,輕輕在他的臉頰親了一口。

  「生日快樂!」

  他抓緊對方雙手「謝謝你!那我的生日禮物呢?」

  「我不是已經為你準備了豐富的晚餐嗎?你還不滿足,真貪心!」

  「沒關係,我要你就好了!」

  說完以後,他馬上把愛人推倒在床上,同時用自己雙唇來阻止對方的反抗,所有的說話都沉沒在甜蜜之中……

 

  翔,謝謝你為我的世界帶來光明。

  梓月,謝謝你陪伴我渡過每個生日。

  ありがと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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